第73章胡大嬸家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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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聞言，徹底呆住了。
半晌，小年方才盯著杜明燁，癡癡地點了點頭：“自然是希望的，雖說小年覺得我家阿姐已經足夠好，但若是當真和杜夫子在一起的話，當真是會想村子裏的那些人說的一樣，是……”
是如何，小年沒繼續說下去，他咬著唇，不願將那話說下去，即便在內心深處，關於自家阿姐和杜夫子在村子裏的傳言，小年一直都覺得村子裏的人說的是對的。
“你也認為你家阿姐高攀我了？”杜明燁見著小年欲言又止，不禁皺起了眉頭。
村子裏的人如何說他與林安晴的事情，杜明燁一直都是清楚的。
原本他覺得旁人怎麽說不關緊要，可眼下瞧著小年也和村子裏的那些人有一樣的想法，杜明燁才終於意識到再也不能放任流言蜚語不管不顧了。
“高攀自是說不上的！”小年連連搖頭，他很想要說出反駁的話來，但任由他搜尋遍了自己的腦袋，也著實想不出哪怕半點若是阿姐和杜夫子在一起，不是林安晴高攀杜明燁的緣由來。
末了，小年只得喪氣的笑了：“夫子，我家阿姐若是當真與杜夫子在一起，好像的確是高攀了。”
對於小年如此沮喪的回應，杜明燁很惱怒，可顧念著小年不過是個孩童，太重的話，他到底是沒法對他說出口的。
杜明燁嘆了口氣，用手掰正小年的腦袋，讓他看著自己的眼睛道：“小年，拋去村子裏的流言蜚語，即便這樣，你還覺得若是我和你阿姐在一起，是你家阿姐高攀了麽？”
“這……”
小年猶豫了。
一開始，林小年並不覺得自家阿姐和杜明燁在一起是高攀的，畢竟在小年的心裏頭，自家阿姐可是個極有本事的，可這些日子以來，不斷地聽到村子裏關於阿姐和杜夫子之間的傳聞。
潛移默化中，小年也漸漸對村子裏的那些流言認同了。
是了，自己家這般窮，阿姐雖然長得好看再有本事，但卻已經二十了，早已經過了出嫁的年紀，依照村子裏的老人的看法，有人要就算是不錯了的。
而且，自家有這般窮，自己還小，阿爹又是個不會說話的，但凡有嘴巴的都說自己和阿爹是阿姐的累贅。
饒是這些日子林安晴進山掙了些錢，村子裏對她的評價卻都是極低的。
而杜夫子卻是和阿姐完全不同，他是個有學問的，平日裏教書能掙錢；又會給人看病，還在山裏頭打獵，時不時地用野物換錢，家裏頭還有那麽一幢大宅子，無論怎麽看，在桃花村都算得上數一數二的富戶。
由此，漸漸地，小年便是徹底地認為自家阿姐是配不上杜明燁了。
“我問你，你覺得你家阿姐有沒有本事？”見小年有所動搖，杜明燁接著開口：“自打你家阿姐會說話之後，是不是讓你家有了起色？”
小年怔了怔，囁嚅著沒吭聲。
“若你阿姐是個男孩兒，只怕我也是比不上的。”杜明燁微笑：“小年你是沒瞅見你家阿姐在山上打獵的時候，那架勢可比我要足得多！”
“我家阿姐的確是個有本事的！”
雖說心裏頭對於杜明燁和林安晴配不配的問題懷著很大的忌諱，但聽著杜明燁如此誇讚自己的阿姐，林小年還是忍不住替自己的阿姐感到開心。
林小年覺得林安晴就是全天下最有本事的女子，任由別人怎麽說，他心裏頭對阿姐是實打實的佩服之極的。
“可是你家阿姐是個女兒身。”杜明燁嘆了口氣。
“女兒身怎麽了？”小年皺起了眉，他不明白為何前一刻杜明燁還在誇林安晴，這會兒卻是如此悵然的模樣了。
“很多時候，你家阿姐行事不會比咱們方便。”
見小年已經上了套，杜明燁很是自然地就接著說了下去：“就好比賣東西吧，若是遇上那麽一兩個橫的，咱們男人自是不會怕他，可是你阿姐卻是抵擋不過的。”
小年咬著唇，恨恨道：“那我……等我長大了之後，我可以保護我家阿姐的！”
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杜明燁見已經得逞，卻也不著急，只循序漸進地接著對小年下套：“你要保護她？”
小年如同起誓一般的點頭應道：“嗯，我要保護阿姐，等我長大後，一定要保護阿姐，決不讓任何人欺負她！”
“嗯，真是個好小夥子！”
杜明燁微笑，輕輕地拍了拍小年的肩膀，笑道：“小年你可要記住你今兒是說的話，以後遇著事情了一定得要保護好安晴。”
“嗯，小年重重的點頭，轉瞬卻又是沮喪了：“可是……”
杜明燁知曉小年不安的地方，淺笑道：“我會一點騎射本事，若是你想學的話，以後我打獵的時候，你可以跟著我，跟著我學個一陣子，學會了保護安晴該是不成問題的。”
“嗯，我一定好好學！“小年聞言，十足的高興。
見著小年如此躊躇滿志的模樣，杜明燁的心底泛起一絲悵然。
他之所以要朝著小年要這麽個虛無的保證，不過是未雨綢繆。
雖說眼下他早已遠離了紛爭，可是遠在天邊的那個人的心思太難猜。
杜明燁不知道如果有朝一日，那人找上門來，知道自己癡情的人是林安晴，而如果自己又恰好不在林安晴的身邊，手無縛雞之力的林安晴會遭遇些什麽。
杜明燁雖然想要和林安晴成親，也是真心喜歡林安晴，但卻不願讓自己成為她的負擔，更不願林安晴因為自己受到任何傷害。
杜明燁希冀著自己的未雨綢繆能夠讓林安晴以後的路平坦一些。
當然，最好是他的未雨綢繆統統不過是自己的杞人憂天。
事情或許不會如同自己所害怕的那樣發展。
將自己想說的說了，杜明燁又拿了藥鋪給小年開的藥仔細看過，確定對小年的傷勢有所幫助後，才終於是長舒了一口氣。
“咋的，在看啥？”林安晴端了大骨湯和回鍋肉出來，瞧見杜明燁和小年盯著桌上的藥出神，不覺笑出了聲。
“是想要看看這藥值不值錢麽？”
“杜夫子是在看看這些藥對我的傷勢有沒有幫助。”小年皺著眉，下意識的糾正林安晴的調笑。
經過了剛才和杜明燁的那一番暢談之後，小年對於杜明燁的崇拜顯然比先前更甚了。
“安晴，我來幫你。”杜明燁將桌上的藥收了，接過林安晴手中的碗笑道：“今兒做啥好吃的了？”
“還能有啥，不過是些家常菜罷了。”
端菜上盤子的事情被杜明燁做了，林安晴也樂得輕松，她笑笑道：“這些日子我會做的菜你幾乎都吃了個遍，只怕再這麽吃下去，杜夫子你都要吃厭了。”
“安晴做的菜怎麽都不會厭的。”
“對，阿姐做的菜那麽好吃，怎麽可能吃得厭！”小年在一旁幫腔。
“就你會說乖面子話！“林安晴淺笑著揉了揉小年的肩膀，道：“叫阿爹別燒火了，過來吃飯吧。”
“好勒！”
飯桌上，林家三口加著杜明燁其樂融融的吃著飯。
杜明燁吃著吃著忽然想起了件事情，連忙停下筷子，看向林立：
“對了，林老爹，吃過晚飯之後，你去趟胡大嬸家吧！”
林立聞言，茫然擡頭，不明所以。
“胡大嬸？”林安晴也是一頭霧水的看著杜明燁，她不明白好端端的，杜明燁說胡大嬸做啥。
“杜夫子，你叫阿爹去胡大嬸家做啥？”小年眨巴眨巴眼睛，一臉童真的看著杜明燁。
“之前不所佃地的事情嘛！”杜明燁原本以為自己說了胡大嬸會讓氣氛興奮起來，萬萬沒料到會是這麽個尷尬的場景。
無奈之下，杜明燁只得從頭解釋：“胡大嬸前兒專門找我說之前佃她家地的村民眼見得就要到期了，所以讓我來問問你們要多少地。”
林安晴喜上眉梢：“到期了？”
“嗯，說是立秋那天到期，胡大嬸琢磨著那時候正好可以種些越冬的作物，所以央我來問問你們要多少地，啥時候要。”
小年和林立聽了面露喜色，卻都是巴巴的將目光看向林安晴。
林安晴知道這爺倆是要自己拿主意了，一時間也是猶豫不決，她張了張嘴：“五畝！不，還是三畝，不！兩畝好了。”
終究還是只朝著杜明燁說了兩畝地。
因著林安晴覺著眼下林家就自己和林立能做農活，太多了是種不過來的。
而且胡大嬸家的地租子雖說便宜些，但若是佃得多了也是一筆頗重的負擔。
當然，最為緊要的原因是，林安晴覺著自己屋後林子裏的那兩畝地比起胡大嬸家的地來說貧瘠不了多少。
如此一來，將之前周地主家的地退了，佃個胡大嬸家的兩畝地，加上自家屋後林子的兩畝，該是足夠林家三口過活了。
“兩畝也成。”杜明燁點了點頭：“租子我和胡大嬸說好了，她說了盡量將離你近的地佃給你，租子收三成就夠了。”
“三成？”林安晴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知道周地主家的地租子收的六成，以往基本上林立交了租子，是剩不下什麽糧食了的。
這三成的租子，對於林安晴而言，無疑是恩賜了。
杜明燁笑：“嗯，左右她家的地她也不想管，所以想著便宜些佃給你了。“
“那可真是極好的！“林安晴笑得合不攏嘴，擡眼瞧見林立也是一副喜少眉梢的模樣。
而小年雖然不太能夠聽得懂林安晴和杜明燁之間的對話，但瞧著兩人的表情，也是暗暗猜出了佃地對於林家是件好事。
“林老爹，你待會兒去胡大嬸家定下約，你這兒下了約，胡大嬸日後拒絕別人有個說辭。”
林立連忙點頭。
“哦，對了，安晴，山上的桃子我今兒已經全部都給你摘了放在茅草屋裏，你抽個空兒，咱們一起給背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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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如何，小年沒繼續說下去，他咬著唇，不願將那話說下去，即便在內心深處，關於自家阿姐和杜夫子在村子裏的傳言，小年一直都覺得村子裏的人說的是對的。
“你也認為你家阿姐高攀我了？”杜明燁見著小年欲言又止，不禁皺起了眉頭。
村子裏的人如何說他與林安晴的事情，杜明燁一直都是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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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攀自是說不上的！”小年連連搖頭，他很想要說出反駁的話來，但任由他搜尋遍了自己的腦袋，也著實想不出哪怕半點若是阿姐和杜夫子在一起，不是林安晴高攀杜明燁的緣由來。
末了，小年只得喪氣的笑了：“夫子，我家阿姐若是當真與杜夫子在一起，好像的確是高攀了。”
對於小年如此沮喪的回應，杜明燁很惱怒，可顧念著小年不過是個孩童，太重的話，他到底是沒法對他說出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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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林小年並不覺得自家阿姐和杜明燁在一起是高攀的，畢竟在小年的心裏頭，自家阿姐可是個極有本事的，可這些日子以來，不斷地聽到村子裏關於阿姐和杜夫子之間的傳聞。
潛移默化中，小年也漸漸對村子裏的那些流言認同了。
是了，自己家這般窮，阿姐雖然長得好看再有本事，但卻已經二十了，早已經過了出嫁的年紀，依照村子裏的老人的看法，有人要就算是不錯了的。
而且，自家有這般窮，自己還小，阿爹又是個不會說話的，但凡有嘴巴的都說自己和阿爹是阿姐的累贅。
饒是這些日子林安晴進山掙了些錢，村子裏對她的評價卻都是極低的。
而杜夫子卻是和阿姐完全不同，他是個有學問的，平日裏教書能掙錢；又會給人看病，還在山裏頭打獵，時不時地用野物換錢，家裏頭還有那麽一幢大宅子，無論怎麽看，在桃花村都算得上數一數二的富戶。
由此，漸漸地，小年便是徹底地認為自家阿姐是配不上杜明燁了。
“我問你，你覺得你家阿姐有沒有本事？”見小年有所動搖，杜明燁接著開口：“自打你家阿姐會說話之後，是不是讓你家有了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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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的，在看啥？”林安晴端了大骨湯和回鍋肉出來，瞧見杜明燁和小年盯著桌上的藥出神，不覺笑出了聲。
“是想要看看這藥值不值錢麽？”
“杜夫子是在看看這些藥對我的傷勢有沒有幫助。”小年皺著眉，下意識的糾正林安晴的調笑。
經過了剛才和杜明燁的那一番暢談之後，小年對於杜明燁的崇拜顯然比先前更甚了。
“安晴，我來幫你。”杜明燁將桌上的藥收了，接過林安晴手中的碗笑道：“今兒做啥好吃的了？”
“還能有啥，不過是些家常菜罷了。”
端菜上盤子的事情被杜明燁做了，林安晴也樂得輕松，她笑笑道：“這些日子我會做的菜你幾乎都吃了個遍，只怕再這麽吃下去，杜夫子你都要吃厭了。”
“安晴做的菜怎麽都不會厭的。”
“對，阿姐做的菜那麽好吃，怎麽可能吃得厭！”小年在一旁幫腔。
“就你會說乖面子話！“林安晴淺笑著揉了揉小年的肩膀，道：“叫阿爹別燒火了，過來吃飯吧。”
“好勒！”
飯桌上，林家三口加著杜明燁其樂融融的吃著飯。
杜明燁吃著吃著忽然想起了件事情，連忙停下筷子，看向林立：
“對了，林老爹，吃過晚飯之後，你去趟胡大嬸家吧！”
林立聞言，茫然擡頭，不明所以。
“胡大嬸？”林安晴也是一頭霧水的看著杜明燁，她不明白好端端的，杜明燁說胡大嬸做啥。
“杜夫子，你叫阿爹去胡大嬸家做啥？”小年眨巴眨巴眼睛，一臉童真的看著杜明燁。
“之前不所佃地的事情嘛！”杜明燁原本以為自己說了胡大嬸會讓氣氛興奮起來，萬萬沒料到會是這麽個尷尬的場景。
無奈之下，杜明燁只得從頭解釋：“胡大嬸前兒專門找我說之前佃她家地的村民眼見得就要到期了，所以讓我來問問你們要多少地。”
林安晴喜上眉梢：“到期了？”
“嗯，說是立秋那天到期，胡大嬸琢磨著那時候正好可以種些越冬的作物，所以央我來問問你們要多少地，啥時候要。”
小年和林立聽了面露喜色，卻都是巴巴的將目光看向林安晴。
林安晴知道這爺倆是要自己拿主意了，一時間也是猶豫不決，她張了張嘴：“五畝！不，還是三畝，不！兩畝好了。”
終究還是只朝著杜明燁說了兩畝地。
因著林安晴覺著眼下林家就自己和林立能做農活，太多了是種不過來的。
而且胡大嬸家的地租子雖說便宜些，但若是佃得多了也是一筆頗重的負擔。
當然，最為緊要的原因是，林安晴覺著自己屋後林子裏的那兩畝地比起胡大嬸家的地來說貧瘠不了多少。
如此一來，將之前周地主家的地退了，佃個胡大嬸家的兩畝地，加上自家屋後林子的兩畝，該是足夠林家三口過活了。
“兩畝也成。”杜明燁點了點頭：“租子我和胡大嬸說好了，她說了盡量將離你近的地佃給你，租子收三成就夠了。”
“三成？”林安晴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知道周地主家的地租子收的六成，以往基本上林立交了租子，是剩不下什麽糧食了的。
這三成的租子，對於林安晴而言，無疑是恩賜了。
杜明燁笑：“嗯，左右她家的地她也不想管，所以想著便宜些佃給你了。“
“那可真是極好的！“林安晴笑得合不攏嘴，擡眼瞧見林立也是一副喜少眉梢的模樣。
而小年雖然不太能夠聽得懂林安晴和杜明燁之間的對話，但瞧著兩人的表情，也是暗暗猜出了佃地對於林家是件好事。
“林老爹，你待會兒去胡大嬸家定下約，你這兒下了約，胡大嬸日後拒絕別人有個說辭。”
林立連忙點頭。
“哦，對了，安晴，山上的桃子我今兒已經全部都給你摘了放在茅草屋裏，你抽個空兒，咱們一起給背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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